Apple 營銷副總裁菲爾‧席勒上週錯誤地抨擊了 Samsung
導語:美國媒體與科技博客MondayNote上週日發表署名 Apple 前高管吉恩-路易斯‧卡西(Jean-Louis Gassee)的文章稱,除了在廣告里, Apple 高管很少公開講話,因為振奮人心的數據會說明一切。但由於 Apple 高管的詞彙缺乏和不慎言辭, Apple 正在這場營銷領域的“文字遊戲”中敗下陣來。
就在 Samsung 為Galaxy S4舉行盛大發佈會前一天, Apple 營銷副總裁菲爾‧席勒(Phil Schiller)接受了路透社的採訪,並出現了科技博客Daring Fireball撰稿人約翰‧克魯伯(John Cruber)所謂的“非受迫性失誤”(unforced error):
“我們本週聽說 Samsung Galaxy S4將採用已經發佈將近一年的操作系統。用戶不得不等待他們更新系統。”席勒說。
但那並不準確,克魯伯糾正道:“事實上,Galaxy S4將採用Android 4.2.2,也就是最新版本的系統。不知道席勒為什麼僅僅根據傳言就做出那番評論。”
可以想見的是, Samsung 此時此刻肯定在竊喜,因為這篇報導被《華爾街日報》和彭博社廣泛轉載,而彼時距離Galaxy S4正式發佈只有幾個小時。然而,Galaxy S4最終採用的卻是剛剛推出一個月的Android版本。
事情的影響還不止於此。其實早在席勒的說法被証偽之前,外界對他這番“炮轟”的反響便一邊倒地偏向負面。他們都批評 Apple 已經開始轉攻為守。
但果粉卻不禁要問:難道這不是雙重標準嗎? Samsung 難道沒有在廣告中批評iPhone過時嗎?難道沒有嘲笑 Apple 用戶不是邪教徒就是老人家嗎? Samsung 難道就不是在防守嗎?憑什麼 Samsung 這種心胸狹隘的廣告被視為樂趣無窮、創意十足,而席勒略失氣度的幾句話就被稱作“轉攻為守”呢?
是的, Apple 的確被人施加了不同的標準。雖然 Apple 曾經是前景不明的挑戰者,但現在卻早已變成了“老大哥”。幾年前,他曾經憑藉“I’m a Mac,You’re a PC”廣告無情地嘲笑了微軟,但肆意抨擊老牌企業的時代已經結束。由於 Apple 已然成為業界翹楚,它已經不能再隨意炮轟競爭對手了,尤其是當這種諷刺挖苦毫無幽默感可言,甚至最會被証偽時。
席勒的失態只是一個小插曲,很快會被忘卻,但卻讓我不得不想起長期以來被 Apple 高管用濫的另外一些詞彙:在探討自家產品和業務時, Apple 高管總免不了使用“不可思議”(incredible)、“偉大”(great)、“最好”(best)這幾個詞。
當然,口說無憑,必須要有數據為証。著名質量管理專家愛德華茲‧戴明(W. Edwards Deming)曾經說過:“只信數據不信人,除非你是萬能神!”所以,我從財經網站Seeking Alpha上下載了五份 Apple 財報電話會議的實錄,展開了細緻研究。
我用Page對過去五次財報電話會議進行簡單的分析後發現了如下數據:
──在這五次電話會議中,我發現“不可思議”分別出現了7次、9次、9次、11次和9次。可以通過以下界面瞭解詞彙所在的上下文:
──“驚人”(tremendous)以各種形式出現了12次。
──“強大”(strong)出現了58次。
──“令人激動”(thrilled)出現了13次。
──“瘋狂地專注”(maniacally focused)出現了2次。
──另外,“偉大”出現了70次。大約有一半以上帶有最高級的意思(例如“偉大的產品”、“偉大的進程”)有些無傷大雅(例如“前景更明了”)。當然,還有一些與“偉大”並無關係,例如有6次源於“大中華區”(Greater China),如下圖所示:
無論是不是“大中華地區”,總之中國被提及了71次,比其他國家高出很多,例如韓國只有1次,日本6次,歐洲12次。
另外,我還統計了 Apple 高管對其他公司及其產品提及的次數,例如Android有4次, Google 0次,Facebook 4次, Samsung 2次。
──失望0次。
──疲軟7次。其中有6次來自“美元疲軟”,另外一次來自“PC市場疲軟”。作為比較,58次“強大”中只有五六次來自美元走強,其他部分則來自“iPad銷量強勁”。
──糟糕0次。
──失敗0次。
──iMap 0次。
我們的分析還可以繼續,但還是用“更多”(more)和“更少”(less)這兩個詞的對比來結束把。除去以less作為後綴的單詞(例如wireless),二者的對比極其不平衡:“更多”與“更少”出現的比率大約為28比3。
有人或許會反對,使用樂觀的詞彙有什麼不對嗎?
沒什麼不對,但這並不僅僅事關情緒樂觀與否,還關乎語言的誇張和濫用。“不可思議”說得多了會讓人真的認為“不可思議”,從而產生懷疑的情緒。“瘋狂地專注”在電話會議這樣的場合完全不得體,甚至有些粗魯。
當語言匱乏時,聽眾也會對說話的人失去信心。 Apple 已經失去了控制權,必須要由他人來對它做判斷。這是一場文字遊戲,而 Apple 的歷史表明,他並不擅長這種口頭對抗。
克魯伯在另外一篇言辭激烈的文章中表達了類似的觀點,只不過角度有所不同。他說:“讓 Apple 衰落的願望太過強烈,以至於說著說著就變成了現實,反例都被人們視而不見。事實之所以成為事實,只是因為人們希望它是事實。人們之所以大喊‘國王已死;國王萬歲’並不是因為國王真的死了或是讓賢了,而是因為他們受夠了國王,希望舉行新的加冕禮。”
我也認同這種觀念,但埋怨媒體基本沒有什麼效果,千萬別找錯靶子。媒體也有自己的側重點,他們多半會轉向娛樂,而放棄公正的立場(詳細信息請參見尼爾‧波茲曼(Neil Postman)所著的《娛樂至死》)。即使 Apple 不給他們提供抓人眼球的有趣信息,他們也會從別處尋找,甚至是從傳言或無意識的感慨中尋找。
無論是抨擊對手、指出對手的缺點,還是吹噓自己的成就,最好的辦法都是通過媒體槍手來實現。企業可以通過第三方數據達到貶低對手或抬高自己的目的,既可以直接聘請顧問,也可以通過公關公司來實現。這並不僅僅存在於理論層面,我曾經擔任過這樣一家公司的董事,他們的措施就起到了很好的效果。
另外,公關公司還擁有一些特殊權利。我曾經問過一個記者朋友,他所在的那家令人尊敬的報紙,怎麼能夠允許記者發表傾向性如此明顯的文章,用讚揚的口吻描述對微軟研發中心的參觀過程。“搞關係,這都是為了搞關係,目的是下次能採訪到鮑爾默……”
現在,再來看看弗蘭克‧肖(Frank Shaw)為微軟做出的貢獻。他總是不斷在Twitter、官方博客和各種渠道上發表內容。順便問一句,有誰知道 Apple 的官方博客在哪兒?
很多人認為, Apple 並沒有借助這些工具和策略,但依舊實現了今天的地位。但事實並非如此。偉大的領袖本身就是一台宣傳機器,擁有一個很小的關係網絡,涵蓋了各種令其信任的媒體朋友。喬布斯的種種不合常理的行為也因此得到了豁免權,只不過,隨著他的辭世,這種豁免權也隨之過期。
在去世前,喬布斯曾經告誡 Apple 高管,要按照他們自己的方式思考,不要試圖猜測他有可能怎麼做。或許 Apple 高管是時候重新思考他們的做法了,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控制別人對 Apple 的看法。要麼採用傳統方式,讓數據說話;要麼就挺身而出,參與到文字遊戲中。席勒上週所犯的錯誤顯然不屬於任何一種。
最後再說一句,在 Samsung Galaxy S4發佈後的兩個交易日中, Apple 股價分別上漲1%和2.58%。席勒原本可以什麼都不說,讓市場自己做判斷,畢竟,借別人之口批評Galaxy S4的不足才是上策。(思遠)
.[手機] Apple 高管被指失言:文字遊戲不敵對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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